美国国务院发布了题为《海洋界限——中国在南中国海的海洋主张》的报告,质疑中国南海九段线法律效力问题后,菲律宾声称不会与中国开启双边谈判,越南发表声明挑战中国的九段线声明。中国虽然对美菲越的动作进行了回应,但是仍然雷打不动地在澄清九段线问题上闭口不谈。分析人士认为中国长期以来在九段线问题上含糊其辞,如三国关羽的拖刀计,看似毫无血性,却暗含杀招。
首先,以事件本身而言,美国提供的报告存在硬伤。美报告中质疑中国九段线法律效力的依据主要来自《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是1982年12月在牙买加开放签字,而中国的九段线则要追溯到1947年,当时的中国政府在其编绘出版的《南海诸岛位置图》中,以未定国界线标绘了一条由11段断续线组成的线。中共建政后,在同一位置上也标绘了这样一条线,只是将11段断续线改为9段断续线。因此,依据“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则,美国的质疑并不恰当。事实上,美国以九段线问题“逼问”中国,目的并不在逼迫中国正面回应,有更深层次的考量,短期有两个方面,其一为菲律宾反对中国的南海领土主张而提起的仲裁案站台;其二,则是为宣示美国在南海的存在感,并为南海周边诸国提振士气。这样做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仅仅四天以后,就有报道称,印尼以非法捕捞的名义,扣押了22艘大陆大型渔船。长期来看,美国在全球的衰退和中国的日渐崛起,使得中美间的博弈越发激烈,九段线只是千木一叶而已。中国没有必要为了迎合美国需要而做出回应。
中国尽管通过各种手段来加强在南海的存在感,如更大排水量更先进的海监船下水,扩建南海岛礁保证实际控制等等,但中国并没有寄望仅仅靠这些手段来决南海问题,南海问题的最终解决还要看中美间的博弈。中国近年在东盟自贸区、一带一路、人民币国际化等方面持续发力,不争一时一地,用大势来建立在南海问题上的优势,立足中国与南海周边国家的互补性,用温和的方法来解决与周边国家的领土争端,搁置争议,方式灵活,和平狮子的王者之风尽显。人民币国际化剑指中国主导的国际金融新秩序,CAFTA以及一带一路的目标是中国主导的国际经济新秩序,并且在此基础上建立中国主导的外交新秩序,三位一体,形成中国与美国博弈的基本盘。在这一战略中,中国自身的发展才是基础,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在各种外交争端中游刃有余。
中国不出手无尽拖延回应九段线实际上是在等待中美在亚太的势变发生根本的变化。中国在等待美国自己主动不再谈论九段线。这一招从短期来看有些窝囊实际上跟暗含着长远的战略布局。
其次,反观中国方面的回应,外交部的发言恐怕仍摆脱不了被大陆民众送“钙片”的命运,但有分析人士认为,中国对九段线以历史形成为回应,既是对事实的客观描述,也是中国式哲学思想在外交方面的体现。中国无法对九段线说不。中共在1949年建政之后,将国民党政府在南海划定的11段断线改为9段断线,并以此作为中国的历史性权利线,是对南海诸岛主权的宣示,包括对在这些岛屿及其周围海域中从事渔业、航行,以及矿藏等资源勘探开发等活动的历史性权利。而在中国大陆的国民教育中,九段线、曾母暗沙等都作为重要的主权标志性概念被加以强调。否定九段线的政治风险之巨大,是中共政府所不能承担的。
中国也无法对九段线说是。依据1982年签订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无论九段线被确认为领海或者群岛海域,还是历史性海域,都将意味着中国要求从法理上对南海80%区域具有管辖权,而南海航道是从印度洋进入亚洲的必经之路,以日本为例,其80%的石油需求要依赖南海航道运输解决,堪称日本的生命线;而美国从希拉里时期就一直坚持的美国的南海利益,是基于美国与亚洲的巨量贸易往来,2012年美国对亚太出口达3200亿美元,美国对亚太地区贸易的货物绝大多数是经由南海航道转运,故美国政府对南海航道的安全极为关注。九段线如果被明确定义其法律意义,中国将面临毁灭性的外交灾难。因此,中国现在对九段线的模糊态度,才是正确的态度。
第三,九段线是在长期的历史中形成的中国对于南海领土海域的划分说法。这个说法比1982年签订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要早。中国为什么一定要跟上联合国海洋公约的步伐?为什么一定要跟随欧美的领土领海划分标准?九段线既然是历史问题就是中国特色的一部分。中国不是左右为难解释不清楚,实际上中国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中国本就是一个重视历史的国家,重视地缘关系对于国际关系影响的国家。菲越这些国家也是最近十几年才跟上国际法的脚步以此为由头向中国发难。实际上周边国家哪一个不清楚中国的主张,哪一个又敢单独挑战九段线的权威?周边国家与中国同属一个文化圈,同属一个话语体系,他们对于中国的主张再清楚不过了。在南海油气资源没有被发现之前,菲越等公开承认中国的九段线主张就是对中国主张的认可,这说明菲越等过根本不存在理解九段线的困难,实际上他们早就承认了九段线的合理性。对于域外国家美国的逼问,中国根本没有必要理会。美国作为西方国家根本不懂得东方哲学,根本不懂得东方的思维。这也是美国在朝鲜战场、越南战场相继失败,目前的重返亚太也渐成烂尾之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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