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加拿大十年 我执念这样的“春节”
今天又去一家家庭作坊买了两种不同口味的香肠,算上自己在家腌制的腊鱼腊肉,还有前几天超市购买的糖果点心,年货已经置办的七七八八了。
算一算,今年是离开中国的第十年,也是在多伦多度过的第九个春节。年年春节自己都会或多或少的准备些年货,虽然份量不多,哪怕远离家乡,即使并不放假,我都会依照在中国的生活风俗在家里准备“春节”。
我希望让我的孩子们从小知道中国人的“新年”是怎样的习俗,哪怕是以美食的名义。
从前,二三十岁时,对“春节”“新年”是最烦的。单单是准备年货都是一件头疼的事,不仅仅是全家人的吃,还要准备年初一到初十不断来家的客人的吃食,每天的做饭都是一件操累到“烦”的事情。想着将来若是有机会不过“春节”就好了。
没曾想,这一日真的到来时内心却扎扎实实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我其实无法背叛自己的曾经,无法割舍自己的过往,终究,我的前半生是浓墨重彩的中国红。
我操心着香肠腊肉,这是几代人“春节”的烙印,若是没有这些,又怎么算是过年呢?我抚摸着那些熟悉的糖果点心,那些书写着我儿时的故事,没有这些过年怎么叫甜蜜呢?我搜罗着窗花灯笼大红福,它们是过年最鲜明的标志,没有岂能叫过年呢?而这些,都是中国人的“春节”。
对了,我们还要去看舞狮子,还有逛年货市场,找热闹的聚会去寻我们同乡同宗的乡音和乡情。这是我们的“春节”,我们海外华人特有的“春节”。我们没有亲戚可以互相串门子,惟有在同乡同校中寻我们情感里最可亲的归属感。
我爱春节。哪怕远离家乡,即使并不放假,虽然只是吃吃喝喝,但我还是爱春节。每每我想一到这个节日都禁不住热泪盈眶,心就像盛满了浓香的琼浆,禁不起一丝丝拨动,就算是微软的一点点暖风都能让泪如泉涌,心似江河奔流。
春节在我的生命思绪里是那年第一次吃豆腐皮,外婆看我们几个孙子外孙围在一起吃了又吃,高兴地叫小舅买了一趟又一趟;是大娘拖着发烧的身子下厨房给我做了一碗酒酿汤圆;是小叔大风雪天里将我冷冰的小手塞进他温暖的后背;是躺在舅妈辅满松软稻草的床上,比城里那个绷子床要舒服多了;是堂屋里的红红火炉;是炉火里的喷香红薯;是曾经那么和睦的一大家人灯下的笑语喧哗。
我执念着这样的“春节”,其实是执念着自己内心的情感,执念着对亲人们的思念与怀想,每逢佳节倍思乡。年年春节,今又春节,我恋恋着它的到来,如同带着希望与憧憬盼望着春天。